阿酒

*无超能力巫师，《预言家日报》记者克拉克，默然者布鲁斯

*年龄操作，20岁克拉克，14岁布鲁斯

*他们属于彼此

*ooc属于我

*感觉看得人变少了QAQ但我还是要写完这个！！！

*一口气更新一整章，下章可能会晚一点

前文请走：

1      2     3(上)   3(下)  

—正文—

乔克坐在马路边，他刚刚偷来几个硬币，换来了一个热狗作为今天的晚餐。今天早些时候，他被一个弱鸡男孩揍了一顿，还差点被那细瘦的手指掐死，濒死的体验后，咽进肚子里的热狗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他狼吞虎咽的咽下一大口热狗，慢吞吞的揉着脖子，那里有一圈青紫，让他吞咽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痛苦。

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没什么人，雪花吸走了街头老鼠和野猫发出的最后一点窸窣声，世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一只白色的猫头鹰不知从哪里来，他落在乔克面前，歪着头，大眼睛无声的看着他。乔克挥手把猫头鹰赶开。他并不想跟这只猫头鹰分享晚餐。

突然，一段走调的哼唱从路灯照亮的尽头飘过来了，一个瘦小的男孩裹在黑色的斗篷里走过来，他仰着小脸，嘴角还有一块青紫。但他显得心情很好，脚步轻快，笑容明媚，与这个寒冷的冬夜格格不入。

乔克听见了那个声音，他一下子停住了咀嚼的动作。握住热狗的双手微微抖了一下。“该死的。”乔克认出了那个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害怕。

猫头鹰也听见了，鸟类警惕的飞起来，落在了路灯杆上。

声音越来越近了，那首歌没有词，也不是任何一家唱片店放过的旋律。乔克强迫自己咽下最后一口热狗，腌黄瓜划过他脆弱的喉咙，然后一双破旧还有点漏风的鞋停在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披风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种布料，那黑色几乎侵染了周围的空气，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哈喽。”

小托马斯仔细打量着这个缩成一团的少年，他比布鲁斯更高，也更壮，但此刻缩在地上坐着，就像一只面对猎手畏惧着发抖的猎物。小托马斯发出一声轻蔑的轻笑，身上的披风无风而动。

“你想做什么！”乔克的神经被那条越发长的披风和男孩的轻笑压垮了，他尖叫着跳起来，死亡的阴影从矮他一头还多的男孩身上蔓延过来，压在他的心脏上。

托马斯歪着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脸颊上，眼神迷离起来。

乔克发誓，他一定马上就离开这块街区，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这个诡异的男孩。他攒足了力气站起来，铆劲跑起来。

“哎，你等等，等等呗！”

乔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根本没看清，男孩就这样一瞬间出现在他的眼前，跨过了那十几米的距离。

“你等等，我还没想好。”小托马斯笑着说。

“想好什么？”乔克战战兢兢的问。

小托马斯瞪大了眼睛，乔克看清了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一点白色的阴翳。

“不是你问我的么？我在想到底要对你做点什么，才能让你死的更惨一点呀。”

男孩天真的笑着，他举起一根手指伸到乔克面前，宣判了他的死刑。

 

 

“Levicorpus！*（注1）”

一道白光破空而来，小托马斯飞快的推了一把乔克，白光击中了他，乔克摇摇晃晃的头朝下被吊了起来。小托马斯皱着眉闭起眼睛，乔克发出刺耳的尖叫。

血从乔克的一只眼窝流出来，顺着额头滑到他的头发里。小托马斯把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指划在乔克脸上，引起了他另一番乱叫。

“你就不能再给他施个昏昏倒地咒*（注2）？”小托马斯捂起耳朵撅嘴瞪着对面几步外的年轻男人。

克拉克谨慎的看着同白天几乎判若两人的男孩，手腕一抖，一束白光朝着倒挂飘着的乔克飞去，少年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希望你记得给他来个一忘皆空，要不然MACUSA可能会找到你，你知道，这里的人都有点疑神疑鬼的，他们监控所有的魔法波动。”

“你是谁？”克拉克用魔杖对着男孩。

“认真的？”小托马斯摊手，笑着朝克拉克走来，“你今天早上还请我吃早饭了，我是‘布鲁斯’啊。”

“你不是。”克拉克看进了小托马斯的眼睛，那里几乎是一片雪白了。克拉克的肩膀绷紧了，他见过这种白色。

“把布鲁斯还回来！”

小托马斯站住了，他慢慢的收起笑容，雪白的眼睛没有瞳孔，不知道有没有看着克拉克。“离他远一点。”小托马斯嘶声道，“离我和布鲁斯远一点，该死的巫师。”

围在男孩身上的黑色披风慢慢的淡去了，小托马斯的身子歪了歪，又朝克拉克叫道：“喂，别让他死了，巫师。”

男孩周身的黑色彻底散去了，克拉克接住了布鲁斯歪倒下去的身子。

布鲁斯的身子因为寒冷发着颤，脸颊上挂着烧起来的红晕。克拉克拉开大衣，把男孩裹起来。

克拉克看向乔克。少年昏迷着，那只刚刚被另一个布鲁斯戳瞎了的眼睛还在流血，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就要断气了。克拉克从大衣兜里套出一管魔药洒在乔克的眼睛上，又默念了几个咒语。乔纳森把他的魔药学磨砺的很优秀，乔克的眼睛会恢复如初。

路灯闪了两下，克拉克带着布鲁斯消失了，白色的猫头鹰在夜空中盘旋两圈飞走了。趴在地上的少年呻吟了一声，慢慢的醒来了。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

 

*****

旅馆里，只有克拉克的房间窗口还亮着灯光。他打来热水擦拭布鲁斯的身体。男孩瘦小的身体上有很多青紫和伤疤，大部分已经是旧伤疤了。

热水将男孩的皮肤从灰尘中解脱出来，露出因发烧而染上的红晕。布鲁斯的身体依旧笼罩在一片无风而动的黑雾中。他在做噩梦，眼球在眼皮底下飞快的转动着。

克拉克坐在床边，把布鲁斯仔细地裹在棉被里，一只手伸进去握住布鲁斯伤痕累累的手，轻轻地安抚着。

“没事了。”克拉克趴在布鲁斯的耳边，小声说，“你安全了，别怕，我在这。”

也许年轻的巫师浑身上下都带着魔法，温柔的触碰和语气中，布鲁斯慢慢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那层薄薄的黑雾也消失了。

“咕咕。”白色的猫头鹰站在床头，他低头看看布鲁斯，又抬头看看克拉克。

克拉克握着布鲁斯的手陷入了沉思。

 

*****

 

默默然，一种只寄居于孩子身上的生物——也许把他归为生物并不恰当，他们并无生命，更像是实体化的强大魔力。

这种力量出现于几个世纪以前，巫师还被麻瓜追捕的时候。生活在无尽追杀中的孩子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用尽一切办法压抑魔力。在极端情绪的催化下，他们的身体里滋生出了默默然，而这样的孩子则成为了被巫师和麻瓜共同排斥的默然者。畏惧他们强大而不可控的能力，他们被同类驱逐，被异族追捕，又在身体里默默然的影响下夭折。

与其说他们是怪物，不如说是悲剧在孩子身上无情的映射。

默默然已经几个世纪没出现了，现在的巫师只能从古旧的文献记载中寻找到关于他们的只言片语。

 

 

事实也不尽然如此，克拉克曾见过一个默默然。与其说见过，不如说那就是他曾抵足而眠的兄弟，来自他模糊了记忆的过去。

这段过去久远到玛莎和乔纳森还没踏入他的生命之前——克拉克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在最开始，他只是和弟弟卡尔一起住在伦敦港一个废旧集装箱里的流浪儿，为了生存而奔波在伦敦街头。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巫师，把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奇怪的事当做恶魔的诅咒或上帝的恩赐。天堂或是地狱，这对无家可归的孩子来说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他总不是孤身一人。

卡尔是克拉克的弟弟，他是个不太爱说话的男孩，和其他孩子打架这种事他向来做不成。作为哥哥，克拉克也乐意照顾弟弟，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形象稍稍有些高大了，满足了他小男孩的那些英雄梦。

他一直深爱着卡尔。

 

改变了一切的是一个深秋的晚上。

那天是个阴雨天，冷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来。克拉克在收旧衣服的米勒爷爷那干了三天杂活，为自己和卡尔换来了一条旧毯子和三块面包。他匆忙的朝伦敦港跑去，卡尔还在等他。

可他没能顺利的回到他们的集装箱。半路上，克拉克被一群流浪儿拦住了。一个寒冷的冬夜，厚毯子和面包显然是招来饿狼的诱饵。几乎毫无疑问的，克拉克被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

为首的男孩格外暴躁，下手也格外狠厉，克拉克试图还手，却只能一次又一次被揍趴在地上。也许很多细节都被时间冲刷的模糊不清了，但克拉克依旧记得那时候的绝望。他躺着，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拳头落在他的身上，面包滚落在脏水中，他只能拉住旧毯子的一角。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抓住克拉克最后一缕意识的是卡尔怒极的嘶吼，而模糊的视线中却没有卡尔的身影，只有一团黑雾，暴躁的撕扯着，刮过那些一分钟前还是施暴者的大男孩。他们被拉扯着撞向墙壁，丢上天空，又毫不留情的被重力捕捉，落回地面。

就像一场肆意妄为的屠杀。克拉克动也不能动。

然后，一群穿着长袍的人出现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蓝色和白色的光撞向黑雾。

透明的屏障慢慢升起，坚不可摧，黑雾渐渐化成男孩的身影，又在光柱的催化中化为无实体的雾气，乱窜着试图冲破屏障。

克拉克听见了卡尔痛苦的尖叫。

“哥哥……救我……”

男孩的身影又一次出现了，那张和克拉克一模一样的脸慢慢显出形状，他向克拉克伸出手。

黑雾缠绕着他，慢慢靠近，缠上克拉克的身体。他感觉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他的手臂传到心脏，锥心的寒冷也随之而来了，夺走了克拉克的视线。那一瞬间，一种恐惧爬上克拉克的灵魂，好像他永远也看不见光明了。

“不！”

克拉克看见自己的手推开了男孩，毫不留情的。卡尔的身体颤抖着，眼中透出受伤的神色，与克拉克一模一样的蓝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蒙上白翳。

有一双手拉住了克拉克，把他彻底带离了黑雾的中心。卡尔就站在那里看着克拉克，安静的，任由闪电般的光穿透他的身体。他渐渐被黑雾吞噬，终于一丝一毫卡尔的踪迹也看不到了。

 

穿着长袍的人围了上去，黑雾激烈的挣扎着，光束犹如电流穿透他的身体，将他撕成碎片。克拉克看着他，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他亲手把卡尔推下了死亡的悬崖。

 

*****

克拉克在梦中惊醒，房间里已经充满了阳光。昨天晚上，他趴在布鲁斯的身边睡着了。他呆呆的坐着，梦里的冷雨仿佛从熄灭的壁炉中滴落下来。他打了个寒战，挥手点燃了壁炉。

床上的布鲁斯还在睡，克拉克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已经退烧了。这意味着他身体里的默默然已经消停下来——暂时的。

克拉克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卡尔惊慌失措的飞回来，克拉克不会发现布鲁斯。

卡尔慌乱的从窗户飞进来，摔在克拉克面前，克拉克眼尖的发现了卡尔翅膀上几根被腐蚀的羽毛，那是默默然留下的伤痕。好在只是接触了羽毛，而且默默然看上去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卡尔并没有受伤。在卡尔的指引下，克拉克找到了布鲁斯。

他赶到的时候，布鲁斯正在试图把另一个男孩的眼睛戳瞎。幸好，他到的不算很晚。

在知道了他的兄弟是默然者以后，克拉克花费了很多年的时间收集所有有记载的默默然的信息。默然者既脆弱又强大，他们的情绪脆弱，容易爆发和崩溃，可彻底的湮灭也不容易。克拉克一直相信，他的弟弟还在某个角落艰难的生活着。

在卡尔的事情以后，克拉克一直关注着世界各地各种灵异事件和超自然事件。纽约的“蝙蝠”是这么多年来最接近默默然作祟的事件。他到了这里，抱着巨大的期待。

验证了布鲁斯就是默然者，克拉克感到开心——也许有那么一点因为他不是卡尔的失望，但更多的是高兴。布鲁斯看起来已经有十岁了，从没有默然者能活到十岁。不需要更多的考虑，克拉克决定救他。

他绝不会放弃他，不会再推开他。

现在，布鲁斯就安然无恙的躺在他的房间里。这对克拉克来说是这么多天以来最好的消息了。他觉得昨晚那打算寄给玛莎的信，他需要重新写一封了。

卡尔早就醒了，他飞过来，啄啄克拉克的手，示意他自己饿了。

克拉克挠了挠卡尔的脑袋，他十分感激自己的老伙计，及时的把他带到了布鲁斯身边。他觉得应该给卡尔一些奖励，箱子底下还有一些肉。而且，也该去饲喂他小农场里的家伙们了。

他最后检查了布鲁斯的情况，男孩看起来还要睡很久。他最后给壁炉施了一个持续燃烧的魔咒，然后打开了箱子，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尽头。

 

 

 

 

 

注1：魔咒“倒挂金钟”，让人倒挂在空中。

注2：魔咒“昏昏倒地”，让人昏倒。

注3：魔咒“幻影显形”，让人瞬移到另一个地方。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