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

*开始发糖 并回忆（有点虐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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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开心吗？”

布鲁斯睁开眼睛。他记得自己躺在克拉克小旅馆房间的单人床上，克拉克坚持他需要午睡，他本来不打算睡着——而看着身处的巨大圆厅——这里是他的梦。

这里好像一座中世纪空旷的城堡，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男孩穿着一身黑色的体面西装坐在一张雕花桌子后面，那是小托马斯。

“好久不见，布鲁斯。不过看起来你不太想见到我。”小托马斯揣度着布鲁斯的表情，“那巫师跟你说了不少好话吧。看起来，你很适应了。他甚至承诺你，会教你魔法，让你成为一名巫师。”像是说了不得了的笑话，小托马斯捂着肚子笑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诡异极了。

“你和他说了我吗？我，还有我们之间的对话，我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布鲁斯冷冷的回答。

“为什么？”小托马斯笑着问，“他不是答应你帮你处理我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他要处理的其实是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男孩。”

布鲁斯没有说话。

“唉，我好伤心啊。”小托马斯沮丧的向后仰去，“你竟然要亲手杀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

布鲁斯因为“杀”字而颤抖了一下。

“不过，无论如何，就算你真的要杀了我，你就不想得到完整的回忆吗？”

“什么？”

“就在这里，你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布鲁斯认真的打量着这个空旷的大厅，突然，一串笑声从一扇门后传来——“阿福！”一个比布鲁斯稍矮的男孩跑出来，他的身影是半透明的，看不清面容。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光着脚，手里抱着一把扫帚，拖拖踏踏的跑着。“父亲买了飞天扫帚给我！阿福！”男孩的身影转眼就消失了。

“哦，第一次得到飞天扫帚的小宝贝，看看他，多幸福啊。”

“宝贝，你的小饼干烤好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站在一扇门前，晃了两下又消失了。布鲁斯茫然的伸出手。男孩小跑着跟着穿过那扇门，留下一串笑声。

“布鲁斯？小懒虫还没有起床吗？”这次是一个男人，他站在大厅的中间，朝楼上看去。“亲爱的，他昨天玩累了，就别叫他了。”女人从男人的身后抱住男人的腰，男人顺从的回过头，他们拥抱在一起，然后身影渐渐消散了。

布鲁斯摸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那是谁？布鲁斯有一打问题要问，可当他转向小托马斯的时候，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被拉长了。他拔腿要追，却怎么也不能靠近。

“等等！”布鲁斯第一次挽留小托马斯，“告诉我，这是哪，那是谁！”

小托马斯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朝他温柔的笑了笑。

 

布鲁斯猛地睁开眼睛，他屏住呼吸，眨了眨眼。他又在小旅馆的床上了，天色有些昏暗，他应该睡了很久。他紧张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有黑色的痕迹。克拉克还在工作。确定了自己身处现实后，布鲁斯松下一口气。梦中的一切都清晰的在眼前，布鲁斯抱着被子的一角，望着克拉克的背影发呆。

克拉克在桌子前奋笔疾书，几分钟后，他画上了句号，伸了个懒腰。他猛地回头，撞上了盯着自己的布鲁斯的眼睛。

“你醒啦。”克拉克笑着说，“我没有吵醒你吧。”

布鲁斯摇摇头。

看着男孩睡眼朦胧的样子，克拉克忍不住逗他两句。

“意识飞到宇宙去了么？”他走过来刮刮布鲁斯的鼻头，“这里是地球啦，地球，美国，纽约，怎么样，回来了吗？”克拉克张开手臂拦在布鲁斯面前。

布鲁斯忍不住笑了。

“啊，快让我看看是我的布鲁斯还是神奇的外星人。我的名字是什么！”

“克拉克。克拉克·肯特。”布鲁斯笑着坐起来，刚才梦中的沉重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很多。

“回答正确！”克拉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水果糖，不由分说塞进布鲁斯嘴里。

布鲁斯一惊，后知后觉的掩着嘴唇。嘴里的糖冲散了久睡后苦涩的味道。是烂大街的橘子味。

“我要去喂箱子里的动物，要一起去吗？”

布鲁斯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上次在箱子里只在小屋的周围坐着，没有去过更深的地方。虽然没说，但他一直好奇着。

“帮我提着好吗。”克拉克递给布鲁斯一个小铁皮桶，里面装着一些肉球。他自己提了一个更大的铁皮桶，里面装着大块的猪肋排，血淋淋的。

他们的第一站是囊毒豹占领的小山头。布鲁斯见到了巴里。他正在囊毒豹面前不停的消失又出现，而囊毒豹只是慵懒的趴着，时不时用爪子逗弄他一下。

“巴里！”克拉克大声叫，小红鸟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下子消失了，又出现在更远的地方。他匆匆的跑走了。

“他总是四处跑。他精力旺盛，就觉得别人也不需要休息。”克拉克忿忿的说，“总有一天，我要把它扔出箱子，才能享受片刻的安静。”

尽管这样说，但他却不会真的丢弃任何一名成员。布鲁斯想，好心的巫师。

囊毒豹看见了布鲁斯，微微抬起上半身，警惕的打量着他。

“嘿，活计，他是朋友，以后他来这里，可不许欺负他。”克拉克把铁皮桶里的肉倒在囊毒豹面前。

囊毒豹低低的吼着。

“他说，别以为把药腌在肉里他就闻不出来了，那些药把肉都搞得不新鲜了。”布鲁斯道。

克拉克拍拍额头，“好吧，我忘了你才是专家。”

囊毒豹对着那些弥漫着药味的肉低吼一声，而克拉克已经拉着布鲁斯走远了。

“那边，是月痴兽*（注1）的领地，帮我拿这些肉球去喂他们吧。”克拉克站在一片围栏前，挡住了门。布鲁斯好奇的歪头看了一眼。一只长得很像犀牛的大块头正在围墙脚焦躁的刨地。

“毒角兽。”克拉克简短的解释。

“发情期吗？”布鲁斯淡定道。

“是。”克拉克有点害羞。布鲁斯听懂动物说话的能力是很好，可是有些事真的瞒不住这个机灵鬼了。在克拉克的箱子里，毒角兽只有一只，发情期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克拉克只能用收集来的雄激素来安慰她，他实在对整个过程难以启齿。

布鲁斯定定的看着克拉克，几秒钟后点了点头，然后提着小桶跑走了。

克拉克扶着额头。他发誓刚才布鲁斯笑了，狡黠的像一只小狐狸。

 

布鲁斯坐在山坡上，这里被月光笼罩着。他一把一把的把那些肉球撒在空中，然后一群短腿长脖子大眼睛的小家伙就匆匆跑来，围着他把那些肉球吃个干净。

“我从来没见过你。”一只月痴兽趴在布鲁斯身边，一边卖力的啃着肉球，一边含糊不清的搭话，“不过，如果克拉克把你留下来，我们就是朋友了，是朋友下次就多带点吃得来怎么样？”

“好啊。”

猝不及防的，月痴兽被呛住，狼狈的趴着咳了半天，搞得其他月痴兽也看向这边。

“你你你你你——”

“我能听懂哦。”布鲁斯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脑袋。

这下子，所有的大眼睛都盯着布鲁斯了。

 

当克拉克迫不及待的从毒角兽的信息素里解脱出来的时候，布鲁斯正坐在一群月痴兽的中间，听着他听不懂的语言，笑的很开心。

“嗨，克拉克！”

布鲁斯看见了站在山坡下面的克拉克，朝他挥了挥手。克拉克也抬手回应他。

男孩勾起嘴角，然后把手拢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他们说你喜欢穿紧身衣！”

一瞬间，万籁俱寂不过如此。一树的狐媚子被惊飞，哗啦啦的遮住了魔法月亮。

克拉克的脸刷的红了，“那是化妆晚会！化妆晚会结束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布鲁斯咯咯咯的笑着，赶开了月痴兽，从山坡上一路跑下来，“那很可爱，克拉克，蓝色的紧身衣，某位超级英雄*（注2）。”

“但你说的好像我很蠢。”

男孩笑的很狡猾。

十几岁的男孩都是人精——克拉克开始赞同玛莎说的了。

“你们聊得很好？”

“你不生气吗？”布鲁斯一边问试探的看着克拉克。

“什么？当然不。”克拉克愣了一下，明白了布鲁斯是在说刚刚的那个玩笑，“为什么会生气？”

布鲁斯摇摇头，“没什么？他们说你好脾气，原来真的有这么好。”他指了指远处撒欢的月痴兽，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揭发饲主的元凶。

没等克拉克回答，布鲁斯小跑着下了山坡。“我可以去看看迪克*(注3)吗？”他大声问，克拉克也跟着走下去。“当然。”

TBC

*注1：月痴兽，身体淡灰色，滑溜溜的，头顶上鼓着两只圆圆的眼睛，还有四条细长的瘦腿，四只扁平的大脚板。它是种非常腼腆的动物，只是在月圆的夜晚上才从洞穴里走出来。

*注2：这里的克拉克在化装舞会上扮演的是超人。超人应该是1938年第一次出现在漫画中的，这里把时间稍微提前。

*注3：迪克是克拉克的护树罗锅。